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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关键还兴奋得压根停不下来。

蒲炀冷着脸把罗盘塞进了口袋,凭自己的直觉往前走。

而在三人举着电筒慢慢往前走时,身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上面有水啊?”福禄寿小心翼翼摸了摸头顶,摸到点湿润,“年久失修了吧?”

泰宁在福禄寿身后,把光亮往手上一照,福禄寿眯着眼睛总算看清了手上的东西:“怎么是红色——”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泰宁也认清他手上的到底是什么,没多说什么,神情严肃地推了他一把:“赶紧走。”

蒲炀也感受到头顶的动静了,就像是什么液体,从天花板渗透出来,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发出很小的声响。

“滴——滴——”

在细微的滴落声中,蒲炀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很轻缓地从远处传来,带着点儿漫不经心。

但这半点脚步声在下一秒就几不可闻,因为三个人都听到的更大更明显的戏腔。

对,戏腔。

那故意压在嗓子的尖细女声慢悠悠地回荡在整个走廊上,尖甲刮在墙壁上当作和音,该到情深处便拖了尾音上扬,遇到过门又会不慌不忙地停顿片刻,章引再起,好似在逗弄这几位到访的客人。

可那并不悦耳。

因为唱着这戏的嗓子是坏的,嘶哑浑浊,高音像在咆哮,低音便如同压了千斤斧,只能拼了全力从破损的音带上挤压出零星半点的声音,乍一听,犹如白骨精十指尖骨,悠然地从头皮凌迟般剃刮而过,魔音绕耳直捣神经,

蒲炀感觉到耳膜就好像那天遭遇车祸时的愤振,高频锐出,巨大的疼痛袭来,他膝弯一软,直接捂着耳朵单腿跪了下去。

旁边的福禄寿已经痛倒在地,双手抱头翻滚,不由自主地哀嚎:“我的头……坏掉了,坏掉了……”

戏中正值高潮,人声忽而扭转音调,分贝兀自猛升,直腾上云霄,墙皮“砰”地一声爆裂,甚至连掉落的血水也打了个转飞转而上。

“现在怎么办?”

“符纸!”泰宁忍着剧痛,大声对蒲炀说,“稳灵符!”

他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怒骂阴司这任务只能由接手的提行使完成旁人不得干预的破制度。

蒲炀勉强听清他说的什么,咳嗽着从口袋中拿出符纸,咬破手指,回忆提行使笔记上的潦草画法。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一弯骨,二抵灵……”

蒲炀默念着笔记上的诀,竭力忽视久久不停的戏音,手指飞快点画着,旁边的泰宁着急:“你能行吗?”

“我是学霸。”蒲炀淡定地把最后一笔松松点上,“学习能力还行。”

然后在抬手将符纸扔出去的瞬间,听到自己后方的脚步声兀地增大,眼神骤然变冷:“它来了。”

甫一反手,符纸掉了个弯,直接落在来人肩头。

下一秒,“咔嚓”一声,走廊上所有白炽灯被打开,戏曲声如潮水般褪去,蒲炀摸过耳廓,在明亮刺眼的灯光中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身量极高的青年抬手取下符纸夹在指缝,眉梢微扬:

“你们是谁?”

又分过眼神打量他身后一跪一躺,形态各异的两人,有些疑惑道:“你们没事吧?”

蒲炀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天花板。

可上面只有本色的白,除开少许因久未打扫而落下的蛛网和灰尘没有任何异常,连同平滑光洁的墙壁也在白炽灯下显示自己的稀疏平态。

而刚才所有的遭遇,似乎只是一场假象。

蒲炀摇头,这才分过眼神扫视自己面前的男人,看着二十六七的年纪,眉骨深刻,薄唇笑眼,眼尾松松上挑,笑着看人的时候眼里就盛满了温和,显得很好相处。

再加上这人身高腿长,虚拢一件白大褂,和白皙的肤色相得益彰,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不知怎的,蒲炀看着面前人含蓄上扬的嘴角和停在自己手腕处的眼神,顾虑横生。

但那对付煞的符纸对这人没用,蒲炀对自己说。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腕上的银锁链往上拉,遮在袖口之下,朝面前的青年点头:“他们走路不小心,摔了。”

讲道理,能平地摔成那样,鬼都不信。

这人估计也不相信,但还是很给面子并且敷衍地点了下头:“这样。”

后面一老一小相互搀扶着起来,心有余悸,福禄寿虚弱地抬起头,等看清面前的人时惊叫出口:“燕老师!”

燕老师也看清了这个刚才满地打滚的学生,语气里带着讶然:“福禄寿?”

泰宁扶着老腰哎了一声,还有心情搭话:“你们认识?”

“这我物化老师啊,燕南,”福禄寿很自觉地当上介绍人,“幽默风趣长得帅,课也讲得好,我们专业那些小姑娘可喜欢他了。”

他又指着蒲炀对燕南道:“这……我老大,蒲炀,当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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